落蛮一怔,回头看着苏洛清,苏洛清也听到了,怔了一下,执着裙摆慢慢地下了马车,脸色苍白如雪,“进去再说。”

    宇文寒满身是血地被送了回来,已经奄奄一息了,肃王妃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全身颤抖得厉害,任由许多人在眼前乱转,请大夫的请大夫,进宫请御医的去请御医,她站不起来,全身软得要紧,只那样盯着还被安置在担架上的儿子,他头上破了一个洞,血不知道是流光了还是止住了,骇然吓人得很。

    他眼睛一直瞪着,身子抽搐中,他的手缓缓地抬起,不知道指着什么地方,很是恐怖的样子。

    肃亲王在给他包扎,他脸色也白得厉害,双手颤抖,但是,宇文寒的情况是真的比较严重,那眼睛瞪了好一会儿,就慢慢地散涣了。

    “寒儿,寒儿!”肃亲王急了,叫了几声,宇文寒也没反应,连那微微抬起的手都垂下来了,肃亲王惊得眼珠凸出,冲宇文啸怒吼,“有炜,你的药呢?快给你弟弟服药啊。”

    宇文啸用指尖捏碎了两颗药放进他的嘴里,取水灌入,但那药汁就从唇角流出,半点吞咽不下去。

    这么折腾了一大通,宇文寒渐渐就没了呼吸,甚至没等到御医和大夫来到。

    肃王妃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嘴唇和手哆嗦得厉害,在肃亲王一声悲吼之中,她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苏洛清上前扶她,她一手执住苏洛清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了苏洛清的脸上,眼底闪着骇人的火焰,几乎面容扭曲狰狞,咬牙切齿地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

    苏洛清面容顿时白如雪霜。

    落蛮推开肃王妃,拉起苏洛清藏在身后,“关我妹妹什么事?”

    肃王妃盯着她们,死灰一般的眸子火焰滚滚,“你们姐妹,我一个都不会饶了。”

    “够了,有完没完?”肃亲王红着眼睛厉喝一声,对肃王妃怒道:“如果非要说有人害死他,那么害死他的人就是你,你的宠溺害死了他。”

    肃王妃全身颤抖,哭都哭不出来,只是一味地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肃亲王,大口大口的吸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仿佛是要爆发却死死地压住,半晌才齿冷地道:“我?我害死了他?你管过他吗?这些年你管过吗?”

    肃亲王眼底悲哀深沉,踉跄了一步,“本王不管?本王打他一下,你把他藏到褚家去,本王骂他一声,你在府里头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在你眼里,他是你褚氏的儿子,不是我的。”

    肃王妃这时候才悲哭一声出来,却迅速地又收住,死死地把眼泪给吞了回去,用狰狞的面容对着他,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你有很多个儿子,我只有他和芙儿!”

    她摇摇晃晃地下去,扑倒在宇文寒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才放声大哭,哭得悲恸凄凉,让落蛮听了,都觉得有些心酸。

    一番了解之后,才知道肃王妃原先是安排宇文寒离京去的,但是宇文寒说大过年的离京很凄凉,想在京中玩几天,反正躲开就行,京兆府年下休班,也不会去抓他,便求了肃王妃的同意,带着秋耳住进了醉仙楼。

    醉仙楼本是宇文寒常去的,老板就是褚家的表亲,其实说白了,就是褚桓的产业,只不过开秦楼这种事情,褚桓肯定不会对外招摇,因此叫了表亲过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