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吓瘫桃红少女,傅蓉蓉挤到她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这诗是我们那杜甫写的。他老人家仙逝几百年,不能怪他。我、我还有一句。”

    她半信半疑:“既然是前朝人,便算了。重做一句,这次想好再说。”

    这次傅蓉蓉坐在桌案前,双手托腮思索许久,平眉皱起憋想的样子不像在排字造诗,反倒像在万千诗句中思量哪一句说出来更合时宜。

    段红绫端详着宁王妃纯白无辜的面容,喝一口茶尽力打消心里多余的疑虑。如果宁王妃敢坏她大事,那就除掉。

    她脑海中浮现沈京鸿的身影。回忆起前几日被他按在桌子上受其威吓,她轻揉额头闭目养身。

    人挡杀人,坏事者必除之。这是沈京鸿行事准则。自己与他打交道没多久,这心性怎越来越像他。

    想到这,她坐直身子。轻揉额头闭目养神是沈京鸿常有的举止,自己不能连举手投足都要收他影响。

    “你评评这句如何。”傅蓉蓉前遭两次否决,底气已失大半,糯糯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3]”

    大燕与金国交战,北境战火纷飞烽烟四起。

    段红绫想起奔赴北疆的父亲与兄长,此别不知要过多久才盼得他们归来。一句“家书抵万金”,蕴含了多少辛酸与深情。

    “这句诗离情深挚,非亲历战乱生离,写不出如此人间佳句。”段红绫心里微微柔软道:“傅王妃是哪里人,家里可有人戍边伐敌。”

    傅蓉蓉见她脸色变好,长舒一口气:“我家在长沙郡。父亲当过兵。”

    “诗句作的很好。把字练练,说不定能夺书艺之试的头甲。”她轻念诗句,反复回味。

    “真的?”听自己有希望夺得头甲,傅蓉蓉大喜过望,合掌小声念叨:“感谢历朝历代的先辈,等我回去给你们上香烧纸。”

    段红绫展开百花会册子,重新审看细则。

    “若三艺头甲为不同三人所得,则加试一艺,从这三人中定百花会前三。”

    前世她参加百花会,知道其他秀女作诗水平。傅蓉蓉的诗词才华远超储秀院所有秀女,就连秦窈亦无法与之相比。

    只要吴皇后不从中作梗,傅蓉蓉必为书艺头甲,就算琴画二艺差到无以复加,凭此甲进百花会前三亦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