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除了对他在意的人和事,紫月的生死与他无关,可他不想看到再有人与他一样背负仇与恨。

    还有六个月紫月才能分娩,到时候才是结果揭晓之时,皇上将宁致远招来宁元宫,就是想确定一下宁致远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宁元宫外早已被东厂的厂卫严密把守,内侍宫人再退避到了宁元宫百米之外,书如海守在宁元宫宫门口,为皇上把守着唯一敞开的一道口子。

    御书房里,出身卑微的紫月蒙皇恩有了一个位置,在书案那头,皇上依靠着椅背坐着,宁致远站在御书房的空地中央,正在被皇上严厉扫视着。

    看上去他倒是一点不像皇上的儿子,倒是紫月像一个公主,宁致远恭敬的低头看着深陷在柔软绒毛摊子里的那双白色棉布靴子的鞋尖,心里在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皇上要留下紫月肚子里的孩子是肯定的,那头杜依依也接受了这个最坏的结果,但有一件事,他一定会如都察院那些老大人对坑东厂设立一般坚决。

    “你们小两口的事情,到底想怎么解决?”

    皇上很没耐性的敲了敲红漆泛亮光的桌面。

    宁致远看了一眼抚摸着小腹的紫月,眼不眨的说出了自己的盘算:“父皇,若是孩子出生判定不是我的,儿臣请求父皇赐死紫月母子。”

    这才是他认为最坏之后最好的结果。

    皇上眉头一皱,不理解何时这个宅心仁厚的儿子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就算并非亲骨肉,这毕竟也是曾同床共枕过的人,宁致远却能如此丝轻松淡定的要求他赐死。

    “皇上,紫月死不足惜,但稚子无辜,紫月愿在剩下孩儿之后自尽以证清白,但就皇上能可怜这个孩子留他一条性命!”

    紫月缓缓起身,艰难的福身行礼。

    “若这个孩子真是朕的孙子,朕自会让他长大成人,你有辱天家声名,不配做这个孩子的母妃,等六月后,再见分晓。”

    皇上没想到宁致远会是这个态度,但好在先前杜依依散播的那些关于紫月水性杨花的传言已经被皇上深信,紫月这个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的,但这个孩子,有待考虑,在这些事上,皇上也不会优柔寡断。

    书如海领命走入,亲自带走了紫月,接下来的这六个月紫月将在东厂生活等待最后的结果揭晓。

    接下来还有一事。

    皇上拿出了宁王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