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他若是在门口与守门的内侍吵起来,既失了皇子的风度,又会被人捉到把柄。

    若是李璋因此事训斥处罚了他,他都没处说理去,也没有人为他做主。

    “那劳烦通禀一声。”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李清神色未动,语气客气疏淡:“那请殿下稍待。”

    三皇子就站在阶下等,原本藏在云层里的太阳,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样,一跃而出,高高挂起,肆意地释放灼人的热意。

    三皇子就顶着日头爆晒,不多时就汗流浃背,心中暴躁不已。

    直到三皇子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李清才缓步出来。

    “殿下请。”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皇子看他如此不慌不忙,再看自己如此狼狈,只觉心中一口火要喷出,想骂,但对上李璋低下的头顶,又生生忍住了。

    他一个皇子和一个内侍计较什么,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等来日他手握大权,看他怎么教训他!

    三皇子阴沉沉地看了李清一眼,摔袖走进殿中。

    他一进去,就只奔皇上床边,从锦被中掏出皇上的手握住,然后——开始哭。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嚎得那叫一个凄惨,活像皇上已经死了一样。

    李璋坐在桌边,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捏着一个白瓷绘三彩的茶杯,眼皮向下虚搭,像是被三皇子异常伤心的哭嚎影响了心情,他轻“啧”一声,慢悠悠地道:“三弟,父皇还没西去,现在你不必哭丧。”

    哭嚎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捏住,瞬间停止,只剩下诡异尴尬的气氛。

    三皇子一口气差点没噎背过去,这话什么意思?!骂他盼着父皇早死??这分明是你这个虚伪的伪君子心中所想!

    三皇子一双眼睛睁到最大,死死地盯着李璋,脸上闪现屈辱和不甘。

    李璋恍若不觉,抬眼道:“三弟,你往后做事应当明白分寸,像这种在父皇面前这般哭嚎的事,以后可不能再做了,知道的以为你是担心父皇的身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诅咒父皇早日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