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闭上眼睛,对陈新甲劝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皇上唯信司马一人,只需诏出,大明依旧可为清国兄弟之邦。”

    “呵呵,兄弟之邦?高皇帝驱逐鞑虏,草创大明,我却千方百计劝说天子引虏入邦。今日之过,皆因为我一人失策,可要让我劝皇上做伪齐的刘彦游,做建奴的儿皇帝……你们真是做梦!”

    陈新甲和杨嗣昌,心无容人之度,才智都用在了歪处。可当他明白过来正是自己提出的“联虏平寇”国策,导致了孙传庭之死时,终于大彻大悟,绝不再为建奴助纣为虐

    “皇上有勇有谋,你们控制京师,只有弑君一途。弑君以后,还想借大明为伪齐,来做你们复辟金国的美梦吗?想也不要想!闯贼……李自成据有秦晋,跨越豫楚,其势远在刘知远、郭威、柴荣之上,据有天下者,必非虏也!”

    “逆党今日杀我,悬我目于京师德胜门之上,我将观闯军之入也!”

    说罢此话,陈新甲就抓起身旁的一方砚台向范文程扑了过去。范文程摇摇头,两名满洲兵马上抽出佩刀,架住陈新甲,把他压倒在地砍掉了头颅。

    范文程转过身去,对积极投降明清亲善提携大业的陈演、光时亨两人说道“陈新甲已死,今后明国朝政也要尔等大臣倾力负责啊。”

    光时亨当即大喜道“谢过相国!”

    陈演则皱着眉头问道“天子何等脾性,恐不会与大清合作。”

    范文程冷哼一声,道“你们控制好崇祯皇帝,不能让他寻死。宫中所有人也要都抓起来,太子、公主皆不可出现意外。软禁住崇祯以后,马上发诏江南,命以潞王于南京监国讨闯贼,并以福王为总督南京戎政领江北兵。”

    光时亨惊道“依论序,皇上之后自当太子立,皇上、太子皆在北京,若南都留守诸臣闻京师之变,另立新帝,依照论序,必当立福王。”

    范文程笑道“此洪亨九之策……京师立即从海路传诏江南,以潞藩监国、福藩为都督,两藩相制,谁敢谮位称帝?待大清兵取山东以后,江南依然为我所有。”

    “相国妙计安天下啊!”

    范文程甩了甩手“先把陈新甲的尸体拖出去,京中诸臣预谋作乱者必极多,这几日还要二位相助,帮我和亨九来安定一下京师的局势。”

    陈演和光时亨两人互视一眼,一起拜道“明清亲善,提携中兴,灭贼必矣。京中敢有谋乱者,当立刻族诛。”

    “好,好。大明和大清本是兄弟之邦,灭亡闯贼以后,二位都一样有高官厚禄,毕竟是兄弟之国嘛。哈哈哈。”

    在范文程、陈演、光时亨等人敲定软禁崇祯方略办法的同时,被困在北京城里的官绅们,也渐渐发觉了清军入城的情况。

    不久孙传庭的死讯也传入了北京,再接着就是八旗兵包围了紫禁城,崇祯皇帝生死未卜,新的诏书却一封接着一封从紫禁城里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