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贺儿初来乍到,见叶悠过来,忙起身行礼。

    叶悠只微微点头,并不言语。

    “大人今日是想喝梅子酒?”叶悠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带着冬日寒霜。

    展追不答,只盯着手中书页,偶尔翻过一两页,像面前没这个人。

    汤贺儿看看叶悠,又看看展追,一时弄不不清这二人玩的什么。

    僵在这里实在不好看,汤贺儿更是觉得尴尬,于是微微俯身低声提醒:“大人,夫人问您是否要喝梅子酒?”

    汤贺儿开口,展追这才作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来,抬眼先是扯了汤贺儿坐到自己身边紧紧挨着,而后才将书随手一丢对叶悠道:“府里眼下无青梅,你且将青梅酒温了。”

    汤贺儿紧紧贴着展追,二人相近,细打量他高挺的鼻梁和如画的轮廓,汤贺儿心里怦怦乱跳起来。

    展追望着叶悠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搜寻一丝他想要的,奈何此时她的眼底像午后无风时沉静的湖水,既空荡又深沉。

    他有些失望,他多想告诉叶悠,只要她闹,只要她说一句她不愿意,只要她质问他为什么要纳妾,他便马上将汤贺儿扫地出门。

    但是她没有,她眼里黯然无光,一丝挣扎和委屈都没有。

    展追转念又想,她怎么没闹过,她闹了,她打了陈双双,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陈双双杀了她养的兔子,还有侮辱将军府。

    提到兔子,展追僵硬的牵了牵嘴角,他如今混的不如一只兔子。

    “好。”叶悠从容应着,没有半分含糊,转身坐到扎凳上,双手取过羹斗放在炭炉上,又将酒缓缓倒入,手执竹酒提轻轻在羹斗里搅动。

    展追见叶悠这般逆来顺受心里没有一丝痛快,反而比之前更气了。

    叶悠目不斜视,只专注于羹斗内的酒,稍许,从斗底透出热气,在酒面铺了一层,酒香四散,青梅香气扑到面上,叶悠深吸一口气,觉着还很好闻。

    见着火候差不多,叶悠取火钳子笨拙的试图将碳从中间掐断,从前在家时看着丫鬟们这样做过,不想看起来简单,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展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并非像旁人所见那般无动于衷,他面上无波,心却随着叶悠的一举一动时而揪起,那烧红了的碳看着吓人,展追几乎按捺不住要上去夺过她手里的火钳子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