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不也一样吗?等我们年满十六岁,就必须帮忙家里的事业了,一想到我就头痛。」

    「你不喜欢家族事业吗?」

    「没有不喜欢,只是未来的路都被安排好了,觉得很无聊。」孟立毅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说:「你真的甘心人生就这样被摆弄?」

    有这麽严重吗?

    我不觉得父母为我安排的人生有什麽不好啊,从小耳濡目染,家族的生意我多少理解一点。

    空闲的时候,我很喜欢去家里的工厂或店铺走走。

    看着每一块布料透过工厂阿姨的双手,逐渐在机器上成形,最後来到了客人手中,而客人因为买下布料,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那是我最最喜欢的风景。

    「摆弄什麽的,太夸张了。」我小小声说着。

    他抓了抓头发,「我的意思不是指接手家族企业,而是联姻。」

    「我不觉得有什麽不妥。」毕竟,我喜欢你呀。

    「是吗,你能屈就这样的人生呀。」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的内心隐隐作痛,他彷佛在嘲笑我的单恋是件很愚蠢的事。要是我现在告诉他,我喜欢他,而他反问我为什麽喜欢他时,我若老实说出那是一见锺情,他大概也会嗤之以鼻吧。

    见他这麽不想要遵循父执辈的安排与我结婚,我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表露出对他的仰慕。

    「一般来说,应该会在十八岁那时结婚吧。」於是我决定把这些心意都先隐藏起来,对着他露出母亲所教我的,那种大家闺秀该具备的笑容,并挺直腰杆,「那还有好几年呢,也许过了几年,他们的想法就会有所改变。」

    「能这样就好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大伯和我爸都是为了巩固家族的利益而结婚,夫妻之间的感情不至於到很差,但也绝对说不上亲密。我不想步上他们的後尘,那样貌合神离的生活太痛苦了。」

    「是呀。」虽然我嘴上如此回,心中却不能同意他的说法。

    同样是联姻,我看我父母和家族那些亲戚日子都过得挺和乐开心的,我不觉得这样的婚姻有什麽不好。也许联姻能否带来幸福,最根本的重点是结婚之後,双方是否能在日积月累的相处过程中,逐渐Ai上彼此,偏偏孟立毅的父亲与大伯没能Ai上与他们结婚的对象,所以他才会对於联姻这件事心生抗拒。

    想明白了这点,我内心顿觉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