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人,不,或者说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小范围里的人。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是,先帝在时,叶惊阑已在朝堂上暗戳戳地布局了……

    方梦白向后一仰,后颈恰好靠在了椅背上,冰凉的肌肤触感让他一颤。

    随后,他还是从容地说道:“我听说,那组织里的人都有一个鸟儿的名字。翎,是鸟翅膀或者尾巴上的长羽毛,万翎楼,岂不就是很多鸟聚集的地方?如此说来,倒也是说得通的。而且,我想你们想知道翎羽花是个什么事物。”

    一听“翎羽花”三字,叶惊阑有些讶异,考虑了半晌,接了方梦白的话,说:“愿闻其详。”

    方梦白见叶惊阑来了兴致,干笑两声,“叶大人是个聪明人,我在明人面前,不想说暗话。我对叶大人坦诚,也希望叶大人对我坦诚一些。”

    “叶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梦白玩味地说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种事,我怎能判断是真是假。若是叶大人是诚心对我,何不答应我一件事?”

    “请方公子明示。”叶惊阑提高了警觉,方梦白在此时提出这要求,铁定不会是一件好事,好事可轮不到他。

    方梦白端起瓷杯,嗅了茶香,又放下了,像是只为了让热气蒸腾一下自己的鼻尖儿。水珠儿凝在鼻尖上悬而未落,他也没有抬手擦去。

    他在思考。

    和叶惊阑谈交易,会否变作与虎谋皮,他不知道。

    他自认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真真正正地栽过跟斗。

    事到如今,不容他讨价还价,该栽的跟斗还是要栽,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这是必然的过程,而这种过程许是会改变最后的结果。

    “我的要求很简单。”方梦白的指甲留了一截,敲在瓷杯上又是另一种调子,“我要叶大人保我还有杳杳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方梦白口中的杳杳就是甄家二姑娘——甄音杳。

    云岫和叶惊阑皆是一怔,甄音杳竟然在方梦白的计划之内。

    “方公子和暮家有瓜葛,我能理解,但甄姑娘……”

    话说到点上即可,像方梦白这等聪明人,怎能不知道叶惊阑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