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容颜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渴求触碰,伸出手便知是假。

    檐下风铃轻响。

    甄音杳拉开了院门,左顾右盼,像一个躲避父母监视的逃学孩童一般,她正在瞧附近有无人守着她。

    “叮咛。”风铃又响。

    点绛如有感应似的抬起头。

    半张清秀如莲的脸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另外半张脸藏在了垂下的长发里。

    甄音杳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院门,抚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万幸方梦白不在这里。

    她不经意的抬眸。

    她瞅见了站在长街中央的点绛,一愣神。

    风劲大了些,将点绛用来遮脸的长发吹起,她凝望着那半张刀疤横陈的脸,失了心神。

    甄音杳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以鼻为界,左右两边不相同。

    她竟心生几分怜惜,想要探出手触触点绛的脸,问问点绛,还痛吗?

    甄音杳自认不是一个善人,但她却觉女子容貌被毁是世间最可惜的事,她不免堆叠起了同情。

    这世间从没有感同身受,有的都是在某一个点上找到了共情,一旦跨越了那个点,就不会再有丝毫同自己不相干的情感了。

    于是甄音杳脸色复了原状,直勾勾地盯着点绛,“姑娘,要入夜了。”

    “嗯,黄昏正好,再过些时候就沉下夜色了。”点绛如甄音杳相似,她也在看着甄音杳,一缕发从眼前飘过,她用手拨到了耳后,“这么晚了,姑娘还出门去?”

    “天生劳碌命,无可避免。”甄音杳拨弄着额前碎发,秋凉还没完全消除暑热,她的汗珠子顺着发梢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