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似乎被她逗笑了,屈拳挡了挡扬起地嘴角,“在商言商。除此之外,我‌倒是觉得我‌挺与人为善的。”

    他领温含卉去了自己租在京城中心的宅院。

    前院气派,院墙上挂着壁灯,将内里映得敞亮,脚底下垫了木板,木板上头摞着满满当当的布匹,以防布匹被尘土污染。除却布匹之外,几乎只余一人肩宽的窄道供人走动。

    顾逸指了指角落里堆砌的布匹,朝温含卉道,“这些便是有瑕疵的布匹。”

    温含卉应了一声,俯身蹲落,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她本就是在纺织坊做女工出身,料子实际上手一摸一瞧便知道顾逸生气的原因了,这些布匹走线潦草,甚至于松紧不一,前半段紧实过头,后半段许是没有纺线了,织得松松垮垮。

    她拆开一卷布匹,摊开来检查,这些布匹的边角甚至没有对齐,临近收线处更是有毛糙的线头。

    温含卉摊开册子,细细记下这些布匹的纰漏和数量。

    而‌后,温含卉征求顾逸的意见,说她想要把这一批货全部再自查一遍。

    顾逸挑眉,自然同意,将前院挪让给她。

    前院上空星子稀疏,夜幕已经彻底上来,温含卉蹲在成山丘状堆放的布匹间,偶尔蹙起眉头,低头记下布匹的不足之处。

    她惯是招惹蚊虫的,耳畔时时响起惹人厌的嗡嗡声。

    衣裳摩挲间,裸/露在外的藕臂和脖颈已经被蚊虫叮咬出连片的红肿。

    温含卉簇着眉,一手忍不住挠了挠那些红肿的鼓包,而‌后将自己额外清点出的那一批没有达到她眼中合格水准的布匹垒好,拍了拍下裳站起来。

    许是方才蹲着太久,她起身时脑中有些晕眩,忽然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道奶声。

    “娘亲!”一个粉粉的小团子哒哒地钻进了前院的布匹堆里。

    一座座布匹盖成的山丘迅速将小团子吞噬。

    温含卉人尚未站稳,就被一个小团子拽住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