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朝生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不会想到,牵着自己的男人心里关着一头猛兽。

    只要夏朝生稍微释放出善意,猛兽就会破笼而出。

    它肚子里尽是穆如归不敢宣之于口,甚至不敢多想的阴暗念头——他想将夏朝生关在王府,牢牢地锁在身边。

    穆如归想要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穆如归低头,目光黏在夏朝生微微勾起的唇角上,自嘲地想:不知道也好,朝生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后悔今日所言。

    穆如归甚至理所当然地觉得夏朝生会后悔。

    他不是不信夏朝生,只是……前些时日还宁死不肯接受圣旨的小侯爷,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嫁入王府呢?

    或许,夏朝生只是和太子吵了一架。

    或许,夏朝生也知道了那个怀有身孕的歌姬。

    或许……

    或许,夏朝生将他当成了太子的替代品。

    谁叫他是穆如期的九叔,长相有些许的相似呢?

    “好,不提。”穆如归咽下满心苦涩,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求之不得。”

    来路两人没说什么话,回去自然也没有说什么。

    穆如归本身少言寡语,夏朝生不开口,他就默默地走着路,时不时抬手将山谷间生出的嶙峋树枝拨到一旁。

    夏朝生则是太稀奇和穆如归牵手的感觉,痴痴地注视着两人相牵的手,眼眶热了又热。

    旁人看他忽然大病一场,忽然转变了性情,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在世间困了三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