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无声由他牵着回了梅鹿苑,到了苑口,她欲挣开他的手,孔邑却抓得更紧,径直拉着她进了屋子里。

    今晚实在不适合吵架,钟毓忍着怒,变相地赶人,

    “我也要歇下了,大哥请回吧。”

    孔邑恍若未见她抗拒的神色,她立在那里,好似他不走,她就绝不能安心,竟防备他至此。

    “你做什么!孔邑,你放我下来。”

    好像她一恼极,才会暴露本性,不再假惺惺的客气喊他一句大哥,直乎本名,带着恼怒和慌乱。

    “不是要歇下了?咱们一起。”

    绕过屏风进了里屋,孔邑甩手一扔,钟毓掉在榻面上,极灵活地滚了一圈,稳好身形,顺势就要往下跳,像是要跑出去喊人的架势。

    孔邑眸光一闪,直接扣着她的腰,把人压在榻面上,钟毓腰腹两侧的软肉被他的十指牢牢地悍着,又酸又麻。

    “怎么?想闹到底,想让众人皆知你我此刻在屋里的所作所为?”

    两人动静不断,晃动得将帐勾落下来,青纱帐缓缓合上,烛光印在帐面上,只模糊看见两个相叠的人影儿。

    绸面的褥单皱乱成一团,床尾处露出两双互相交叠的脚,小脚被大脚压着,大脚勾着小脚的脚腕,水蛇般上下滑动。

    柳儿守在廊檐下,身子抖得像筛糠,双手握成拳,垂在腿两侧。双眼泛红,里面有泪珠子在打转,睫毛一磕碰,泪珠砸在地面上。

    里面的动静早已寂下,柳儿初听见钟毓在里面哭叫时,就已经准备破门救主。就算被大公子叫人打死,她也要保全了小姐的清白。

    可刚有动作,就被福顺掩住口鼻,生生拖走,夜色下福顺恶狠狠的表情,半威胁半劝解,叫她全当不知这回事。

    “你敢推开那扇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死了也就往乱葬岗随意一丢了事。况且咱们公子要做的事儿,谁能拦得住?你死了,还要小姐跟着伤心,除却这个,并未有任何改变。倒不如留着贱命,好好伺候小姐,时常宽慰着。”

    柳儿虽恨福顺为虎作伥,可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她若这么死了,小姐在这府上再没有体己说话的人。

    尤如被抽了魂魄,恨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贱婢,小姐受辱,自己只能像个废人一样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