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不够解气,边说边抡着胳膊往人身上打,两小厮抱头承受,疼死也不敢抱怨,生怕惹了大公子注意,可不是一顿打能了事。

    这厢正教训着,大夫就提着药箱来了,屋子里烛灯都被点亮,孔邑抱着钟毓,见她面如白纸,覆手放在她额头上,也是冰凉一片。

    “无甚大碍,就是气血不足,思虑过度导致。”老大夫捋捋胡子,写下药方,便有人跟着去拿药。

    没想到她竟这么倔,不惜拿自己身子来和他反抗。孔邑虽不甘心这么被她摆布,可听人来报她独自在屋里可能出事后,心还是不自觉的紧收了一下,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大步跨向她的院子里。踹开门看见钟毓就那么躺在那里,他杀人的心都有。平日里生龙活虎,古灵精怪地小丫头,现下就这么躺在那里,眼下青黑,鼻端地气息也薄弱的很,孔邑莫名心慌。

    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都快晌午时分钟毓才幽幽转醒,喉口干燥,直觉想要喝水润润嗓子。

    “水.....想喝水。”

    脚步声在屋里响起,钟毓被半搂着,一口气灌下小半壶茶水。

    “还要不要?”

    钟毓摇摇头,抬了抬眼皮,才领悟过来是孔邑一直照顾自己。

    心内还有怨气,钟毓从他怀里退出去,一头闷进被子里,不欲和他有交流。

    小孩子气的举动反倒叫孔邑心情舒畅不少,语气也没前天那般冷硬,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不自觉带着哄人的柔意,“不怕闷得慌?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被子里的人型拱了拱,被子像是被压得更紧,拒绝的姿态更明显。孔邑眼角跳了跳,他都这么伏小作底的说软乎话,她还撂脸子不理,简直得寸进尺。

    “我数三声,不出来我就掀被子了,柳儿你也别想保下来。”

    是他一贯善于恐吓威胁的语气,钟毓缩在被子里咬牙,恨不得掀了被子咬他一口。

    “一,二——”

    “你惯会那手段压我,欺人太甚!”钟毓掀了被子坐起来,圆目瞪着他,头发乱糟糟的,活像个狮子狗,气哼哼的样子就差“汪汪”叫两声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我衣不解带看了你一夜,你还委屈上了?”

    孔邑替她捋好头发,清秀的一张小脸全露出来,许是被子里闷的,脸色红润些,瞧着也顺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