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玘原本是有正事要与柳淮南谈,几封书信,好不容易请来了挂职赋闲在家的柳淮南见面,哪晓得见面却是这样的场景,反倒让他不好开口。

    柳淮南看破了他的那份疑问。

    其实只要他出门,见到的熟人就没有不好奇的。

    他便主动解释:“早年在战场上积累的旧疾复发了,病了几个月下来,都不成人样了。”

    他说着,温和可亲的笑意之下,有掩藏不住的戾气,黑雾似的在眼底翻滚,瞧着令人心惊。

    宁玘无意瞥见,便留了心,天生一颗七巧玲珑心的他当然明白,柳淮南的病不会这么简单。

    “贤侄这次找我,可是有事?”

    宁玘摇头否认,说只是久违想要与柳淮南叙叙旧而已。

    这话听着,宁玘不信,柳淮南也不信。

    柳淮南跟宁玘父亲宁远崇私交不错,但与宁玘也就仅有几面之缘,有什么有旧好叙的?

    只不过想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柳淮南现在这令人心惊的状态之后,已直截了当了放弃罢了。

    柳淮南微微而笑,也不说破,当真跟宁玘你来我往地叙旧起来。

    两人时不时地聊着近来长安的趣事,一派气氛融洽。

    忽然,柳淮南端着茶杯的手微僵。

    连带着一身寒毛也跟着竖起。

    像是野兽遇到了天敌。

    宁玘何等敏锐,自然发觉了柳淮南的不对。

    他发现柳淮南有意无意地像是在看什么地方,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跟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