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日中午,老太君吃的鹿肉饺子,老人家赞不绝口,特意叫我留了一些给侯爷,生怕侯爷吃不着。”

    秦希泽果然脸色动容,眼珠转动。

    陆良玉见有效果,再接再厉道:“侯爷心中的悲痛,我是知道的。后面守孝期,侯爷有的是时间,不若趁着鹿肉还完好,将这份饭吃掉,也让老人家走得安心。”

    其实,守孝期是不应该吃肉的,但她不这样劝,只怕秦希泽什么都不会吃。

    果然,秦希泽接过碗筷,味同嚼蜡将一碗饺子生咽了下去。

    陆良玉知他心下难过,也没有多说,只默默地陪着他,长夜漫漫,她也做不了什么,能陪在他身侧也可以。

    除了不熄灭的火盆,一切都寂静无人。

    第三日,该是出发前往大相国寺的日子。

    秦二叔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自告奋勇要担当起摔丧驾灵之事。

    秦希泽也不同他争此事。

    陆良玉见他摔瓦盆之际,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哀嚎声大得整条街都能听到,若不是陆良玉昨晚守灵时没见到他,还真要相信他有多么孝顺。

    镇南侯府头的一整条街,白漫漫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

    见了秦二叔的表现,都在暗地里赞叹,实在是个大孝子。有儿如此,但也死而无憾了。

    陆良玉牵着两个小儿,瞧见前头的秦希泽形容消瘦,一身白衣好似是挂在了身上。

    当下叹了口气,世人皆是如此,有眼无珠。那哭得最凄惨的,旁人便当他最是孝顺,那不哭不闹的,人便认为他心下冷漠。

    谁能料到,那人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到了这大相国寺,还得再停灵四日,满了七日,才能下葬。

    陆良玉便带着两个小儿住在外头,只每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