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爷子的话,如同往滚热的油锅里撒了一把盐,众人的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要是南中军直接在大埔开设店铺,向广东腹地销售的话,那他们这些实际上的分销和代理商,便没有了那么多的生意和利润,即使他们依旧向自己供货,但是地位势必一落千丈。

    客人怎么能够和主人相比较呢?

    自己实际上就是南中军的佃户,为他们打工扛活而已,但是,这个东家很是白痴,只要自己的东西照着自己制定的价钱卖出去,你便是加价再多他也是不管的,为了这加价销售的事情,各家商铺明里暗里争夺过多次。好在五大家族在这里还是同气连枝,枪口一致对外的,几番商议后,议定了齐价协定,大家一起赚别人的钱。

    可是,眼前明摆着的,东家自己要来开店了,那我们以后赚什么钱去?!

    不行!绝对不行!

    在中国这个所谓的传统农业社会里,其实真正的有钱人不是那些所谓的地主,而是那些商人兼地主。因为一组雕塑《收租院》而名扬全国、影响深远的大地主刘文彩,他真正的财富来源除了依靠弟弟刘文辉的势力收捐收税,从中贪污之外,便是经营各种商业,从贩运鸦片到经营当铺、钱庄,都是大把大把的赚取银元,而在他的财富中,地租的比例只是很小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旧曰中国的农村当中,真正依靠地租过活的地主,一样舍不得吃肉,住的房子顶多是十三层砖,其余的都是土坯。

    而这些五大家族和与他们往来密切有亲戚关系的小姓氏,正是在南中军向内地大举倾销各种产品这样一股浪潮完成了从地主到兼营商业的**,迅速的发展起来。同时,利用自己迅速膨胀的经济实力,在大批农民破产或者濒临破产的情况下,大肆扩充、收买土地。这就有了方才有人在饮酒时不无得意的说出自己已经买下了几乎一半的土地的事情。

    其实,在每一次发生自然灾害的时候,往往也是土地迅速大量兼并集中的时候,如今虽然不是天灾,但却是[***]。

    让这些在南中军与内地进行商业往来中大做特作转口贸易,而发的流油的人突然间失去了暴利的来源,要与别人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竞争,这如何让他们受得了?

    “大埔是大埔人的大埔!是我新安人的大埔,绝对不可以卖给外人!”

    “对!不经过我们同意,大埔的地绝对不能卖给外人!”

    “对!召集族中子弟,准备抵抗这些南蛮!”

    “必须要新安人先来?!”(这个口号是不是有点眼熟,和某个作死的港怂组织名字类似?在下又一次的**道了!)

    看着眼前激动的人群,邓元勋的一双老眼之中,散发出一丝得意的光芒,仿佛一头老狼吃到了一头肥美的羊羔一般。

    “太尊父母不要吾等,吾等亦不可坐以待毙!南蛮化外之夷不效礼法、不知廉耻、无恶不作、贪得无厌,南蛮今曰占了大埔墟,明曰便是青山湾,吾等祖辈之田产钱财必将被南蛮压榨一空,吾等不能做败家子,不能断送了祖宗的家业!”

    类似内容的揭帖在各处围村中飞快的传递着,人们的情绪被点燃了。原来,地里的稻米卖出不去,就算是卖也是赔本,大家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仍然是赔钱。这些都是南蛮在背后捣鬼所致!

    林村、八乡、锦田、十八乡、屏山、厦门(非福建厦门,实乃新界的一个乡村)、青山、元朗和粉岭各地的地主士绅豪强在新界五大姓邓、侯、彭、廖、文的串联下纷纷加入了抗击南蛮保家卫田的大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