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轻的话一出,大家有预兆似的都沉默了,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运动会拿第一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要不,我们班今年就不参加了吧?”后排传来王南低低的声音,他垂着脑袋,脸颊有些红,“我去年跳远,栽到沙坑里,被他们嘲笑了好久。”

    “反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王南的话瞬间打破了大家的防线,教室里沉默的氛围更加让人窒息,但是没有人有资格怪他,他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去年的运动会,三班每一项都垫底,每次去餐厅吃饭,去实验楼的路上,总会听到各种各样的调侃。

    ‘哦,三班那个肌无力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们班那个吃沙坑才有意思,我从来没见过还有人是那样的姿势跳进去的!’

    ‘他们班也就女生还行,长得还行哈哈哈...’

    根本就拿不到第一的,就算拿到了,和他们这些吊车尾的学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言喻侧眸,王南沉默地往书包里塞着书,耳根却通红,想来是说出刚才那句话,也废了不少劲儿。

    王南一直是个很沉默的人,有些懦弱,只有被鞭挞着赶着才肯往前走,就像去年的运动会,如果不是班里找不出人,老蒋为了凑人数,逼着他参加,他是根本不会去的。

    言喻还没那么自私,为了贺慈的奖学金,逼着大家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没关系,跳远嘛!”言喻坐在贺慈的位置上,把药酒往他桌肚里面放,顺便抽空写了一张小纸条,“小爷跳远贼厉害,到时候台上那话筒王南你可得抢快点,爷可是朵需要安慰的小花!”

    说出来的话随意又散漫,但偏偏配上他那一脸诚挚,偏叫人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王南面色讷然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以为,自己会和以前一样,被赶着上运动场。

    他的目光落在言喻身上,窗外的夕阳透过干净的玻璃,撒了些光辉在他身上。他随手从贺慈桌上拿了只笔,不知道写了什么,和那堆药一起丢进书桌里。

    ‘哒’的一声,王南看见自己桌面上多了一颗奶糖,草莓味儿的,看起来应该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