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及时处理幼崽关系的后果就是我的崽子对于两个陌生的虫崽敌意难消,而且他还连带着把我也一并讨厌上了。

    我把两个一直安静着注视我的虫崽给放到吊床上,将位置调到他们翻身不会摔下去的高度,再把摇晃着的床锁死,确保不会有什么幼崽摔倒的紧急事件后,满意的转身正想回大床上和崽子与曜睡觉,还没摸到床边,我那已经快睡着的崽子立马跳了起来,挥着爪子禁止我上床,我只能含泪给自己又打了个地铺。

    这些生活中的琐事还好解决,我的崽子在发现另外两个雄虫崽只会任他欺负后,当了好一段时间的恶霸小雄虫,在我和曜多次教育后,他倒是改了性子,自认是家里虫崽的老大,开始对着两个小雄虫关照起来,我也一并被大赦,终于能和曜躺在一张床上贴贴了。

    但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带来的问题可就大了,因为短短一年间,家里多了三个雄虫崽子,我就不知为何被传是保怀保雄的十佳种雄,一时间许多其他部落的陌生雌虫都跑到我们部落来凑热闹,我和曜的小皮卡经常被求子心切的雌虫包围,而我还得和曜好好与他们解释我是正经雄虫,有工作还带编制的那种,在发现金钱攻势也打动不了我后,他们才悻悻离开。

    而每经历这种事一次,我就感觉我那岌岌可危的底线更往下掉了一点。

    只能说接下这个任务后我不仅遭受了心理伤害,精神更是隔三差五受到严重打击,虽然我不像以前一样习惯性抑郁,但是感觉离疯也不远了。

    曜很体谅我的处境,对着两个陌生的崽子也细心照顾。我则是清楚崽与崽不同,最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孩子,甚至在这没有信号不好上网课,没有教育中枢只有落后的教育舱的混居星亲力亲为的教育唐忆德。只是没想到我的独宠的姿态最终给自己招来了来自幼崽的又一记重击,那些屁用没有只能拔高道德底线的贵族教育输出下去,唐忆德给我的反馈是,“雄父不遵守自己说的话,坏坏!”

    省事不手写教材,凭空讲述的后果就在这,那些高大上的教条我只是简单复述出来而已,唐忆德却以为那是我的承诺,一个劲的闹着我,吐词不清语序颠倒的追问我为什么对家里的崽子做不到一视同仁,要区别对待,哪怕那两个崽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和他同是虫族啊,我出于为虫族的未来着想都该好好扶养那两个幼崽如何如何。

    我简直泪了,不是为唐忆德四个月就能表达复杂观点而感动。

    而是想不到自己的崽子会是个大爱无疆的圣父啊!

    接受崽子那一番要我把远和献当自己崽子的教育后,我一脸假笑的摸出纸笔开始给幼崽们搞手写教材,因为要教三个,还得抄三份。

    唐忆德还监督我,把两个会主动缩在皮卡不起眼角落不引起我注意的崽子们推到了我面前,曜倒是把他们打扮得和唐忆德一样好看,但是他们头却一直低着,缩着脖子不敢和我对视。

    我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主动伸手摸了摸两个幼崽的头,由纯粹的技术赋予生命的幼崽,其实和唐忆德的差别挺大的,自然孕育和生殖技术带来的幼崽当然是有区别的,只是平时看不出来。

    但被我摸着头的两个幼崽,却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和普通幼崽的不一样之处,他们的反应很迟钝,眼睛也是呆滞的。只有在有生理需求时会显得活跃一些。

    我不端水的原因也在这里,当年掌握最尖端生物科学的那一批科学家不顾伦理限制,执意制造出来了数万个雄虫克隆体,自以为摸清了生命奥秘的他们,很快便被依据完美模型制造出来的生命残次品们给打击到连相应学说都被封杀掉了。

    我没经历过那些事,但是根据留下来的一些信息也多少能猜到那些克隆体的异常之处,与正常的雄虫相比他们更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只剩本能的傀儡,或者说缺乏灵魂的容器。

    然而唐忆德这个年纪我也和他解释不清楚这回事,只能硬着头皮教三个崽子了。这小子还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把我的小水滴串成了项链,给他自己和两个小雄虫各自戴了一根。

    我咳嗽了一番,用筷子敲着唐忆德的桌面,开始教育他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罚掉他今晚的糖果配额后,轻轻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