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瑛一边用小梳子梳着已经够整齐的妹妹头浏海,一边评价:「说起来,你妹妹是资优生耶,跟你好不一样。」

    「资优生又怎样,能吃吗。」

    崔雪瑛弹了下我额头:「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然我们来打赌,你哪天可以考到跟她一样的校排前十,我就请你吃王品。」

    「你说的喔?」我连忙转头拍了下阿滨,「听到了吼?阿滨作证,敢食言你就Si定了。」

    上课钟响,崔雪瑛转回头前又问了句:「这几天你爸妈还有在吵架吗?今天你生日,我可以去你家过夜庆祝吧?」

    对话间一瞬的空白里,头顶电风扇规律地转动,混合窗外声嘶力竭的蝉鸣,弹出初夏浓烈的前奏。

    我在眨眼间隐去思绪,侧头望向被都市建筑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天际线,淡声回答:「没差,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我们玩我们的。」

    傍晚,我和崔雪瑛一起打闹着走出教室,满天嫣红霞光扑面倾倒,光芒有些刺目。我眯起眼,在什麽都还没看到之前,我的心跳先本能地骤快,甯学长的侧脸才接着撞进眼底。

    光影交错间,夕照将那侧脸g勒出一抹特别温柔的弧度,逆着晚霞沁入视线。

    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长了双可以在重重人影里找到甯暮晨的眼睛。

    崔雪瑛窃笑着撞了我手臂一下,飞快地先跑了。

    我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拨了下浏海,甯暮晨的侧脸转了过来,那双细长缱绻的眼定在我脸上,远远和我抬手,声音穿过嘈杂人群:「若星,生日快乐!」

    一抹银光被抛过重重人头,我抬手接住了那细巧物品,小心收拢在掌心,难得有些呆傻地站在原地。

    甯暮晨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人群里。我一直到完全看不到他时,才缓缓摊开手,掌心里躺着的是一只许愿骨。

    崔雪瑛已经跑了回来,开始取笑:「看看你,一脸花痴样,什麽时候要告白啊?」

    「闭嘴啦。」我恼羞成怒,狠狠砸了下她肩膀。

    我和她一路斗嘴着回家,取出钥匙转动时,却发现门并未上锁。进门後,崔雪瑛已经来过好几次,十分熟门熟路地自己从鞋柜里拿拖鞋:「难得你爸妈都这麽早回来。」

    我没有应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一闪而过,快得我无从捕捉。我赶着崔雪瑛上楼,藉口自己到厨房拿饮料,折回去走到靠里间爸妈的房外,马上听到没有合拢的门扉中溢出拔高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