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赵正华尝了一口鱼,眉头皱起来。

    “胡五和胡报春都遇到了困难,看着他们那样子,我心里好难过。”胡舸帆努力寻找父亲胡振国去世时的记忆,可是,她发现,当年一想就哭的冲动没有了,突然要移花接木地挤出几滴眼泪来,竟非易事。可是,好戏已经开场,心里已然锣鼓喧天,还不得不将戏演下去。

    男一号使劲刨了一大口米饭,嘴里裹着米饭,支吾道:“唔唔,总会有办娃的。”

    女一号见男一号落坑,笑容差点儿泄露。她继续凄凄惨惨戚戚道:“我也这样对他们说的呀!”然后,她话峰一转:“——你说,吴书记那样赏识你,我们可不可以请吴书记帮帮忙?他那么有……”

    “想都别想!”赵正华脖子一哽,咽下米饭,口齿清晰地喊道。

    “啊?”悲戚和着惊诧定格在胡舸帆脸上。

    “吴书记调动我的工作和安排我们的住房,跟帮你弟弟妹妹的忙,是两码事。你不要东拉西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秘人员,吴书记如此对待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你不要不知深浅扭着不放。吴书记不会答应的!”

    “你口都没开,怎么就晓得吴书记不会答应呢?”

    “我不开口都晓得吴书记不会答应!”

    “我晓得,你就是不想管我家里的事!”女一号一时着急,就忘了杂志上的策略,放纵了脾气。她筷子一掷,顺手把男一号手里的筷子一捋。“还有脸吃我的鱼!”

    男一号正用嘴理着一根长鱼刺,被女一号一闹,差点儿被刺划伤嘴唇。他吐出鱼刺,义正辞严道:“你以为我想吃你这鱼?腥味都没避住,还好意思给我开鸿门宴!”

    赵正华的一语中的让胡舸帆恼羞成怒。她高高举起永远摔不坏的竹筷子,用力一掷,喊道:“谁都别吃!这日子不过了!”

    “你看你看!说了多少回,还是这样性子急!”赵正华捡起筷子放到桌子上。

    胡舸帆鼻子一酸,情真意切的眼泪淌下来。“能不心急嘛。胡五已经三个月没领到工资,报春都快得抑郁症了。你叫他们怎么活?”

    “有这么严重?”

    胡舸帆王地一声大哭起来。

    赵正华登时软下来:“我有说过不管的吗?没有吧?我只是说这样的事,向吴书记开口,不合适。”

    “我晓得不合适,可要不是真遇到了难处,谁愿意下这个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