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云疏就发现了这样多的血,是从何处流出的。

    霁摘星身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刀伤,从肩头到胸口,是被刀锋贯透的痕迹。

    那道伤痕延绵不绝地漫出猩。好似霁摘星全身血液,都要在这一刻流干似的。

    云疏面上看来,仍然是冷静的。

    他将愈治术法用在霁摘星身上——这样简单的一个法诀,云疏甚至连着念错了两遍,直到第三遍才成功用出。

    却毫无作用。

    霁摘星似乎被他的动作吸引了,他微微抬头,面颊肤色依旧是雪白的一团,却覆盖着病态的殷红。唇瓣微微挑起,黑沉的眼睫不住地颤动着,霁摘星将手按在伤处,语气显得温和绵软至脆弱的地步:“好疼啊。”

    “好疼。”

    霁摘星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每一次都像狠狠凿在云疏的心间,将他一片肺腑搅烂。

    云疏强抑着心中情绪,他将真元灌入霁摘星脉搏中,又逼出精血去喂他。那只拿剑拿得极稳的手,在这

    个时候竟然微微发颤。

    “别怕。”他说,“摘星,别怕。”

    “云疏。”少年半靠在云疏怀中,软的像是被抽掉了一截骨头,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银发白衣的修士僵住了。

    他怀中的人,甚至带有一种纯然天真的疑惑,一遍遍问他:“为什么杀我?”

    云疏没有反应。

    或者说,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的弟子呀。”少年得不到答案,微微偏头,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主动凑到云疏耳边轻声叹息。他唇边的笑意愈深:“为了你的弟子,你将我骗到剑宗中,逼我剖出道骨,献给旁人——好疼啊云疏,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