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公主美则美矣,但却美的像白瓷,带着稍有不慎就会崩坏的脆弱感。

    但当下坐在铜镜前的女子,却是明媚得不可方物,气定神闲,好似一切都能运筹帷幄的大气淡定。

    姜如倾笑眉一弯:“好眼光。”

    两人相视而笑,晨光瑰丽,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芳沁趁公主吃早膳之际,想到湢室还未收拾,但走进去却大吃一惊:“公主。”

    姜如倾以为她是看到了那桶发红的浴水,不慌不张地擦了擦嘴:“沁儿,别担心,那不是血,是口脂融在水里了。”

    边说边进了湢室,可眼前却并非如她所想。

    “公主,你昨晚自己把浴桶的水倒了?”芳沁一把抱住姜如倾,感动道,“公主太体贴了,你昨晚死活不让沁儿进来,就是因为自己偷偷躲在这刷浴桶吧。”

    昨晚她还有些伤心,公主怎么还有小秘密要瞒着她,没想到竟然是在帮她清理湢室。

    看着周遭光洁如新,她换下的寝衣肚兜都被整齐叠好,放在边上的托盘上,姜如倾哑然一瞬,那人竟会善后到如此地步。

    想到裴文箫的修指竟然在大半夜的被使唤刷浴桶,她的笑意加深,那画面一定很搞笑,但却莫名添了几分烟火气。

    他比上一世倒是更像个人了。

    “沁儿,这不是我弄干净的。”毕竟她来清理,还真不一定能做得如此洁净。

    芳沁松了松手,尔后又抱得更紧了:“公主,在我这儿,你不用做好事不留名,这屋就我和你,总不能是昨晚那个从诏狱逃出来的人来清理的吧?”

    还真别说,这小妮子和她呆久了,都变得聪明了,这都能想到。

    姜如倾不想对她这个世上唯一的真情实意关心她的人有所隐瞒,略带小心问道:“如果,就是呢?”

    芳沁怒嗔了她一眼:“公主,不带这么取笑的,我也是有脑子的人好不好。你觉得一个人去了森严的诏狱后,不赶紧跑,偏要走反方向的最末端,深更半夜跑到我们凤渺宫来清理湢室,一是冒死,二没打赏,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姜如倾被她这么一描述,逗得哈哈直乐:“确实是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