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将茶杯往坐上一搁,不悦道:“您什么意思,现在可是我女儿死了,您儿子活着,我做嫡母的来看看而已,怎么就成了您口中的别有所图了?”

    “难道不是吗。”柳琴沁毫不客气的反问。

    心想你再跟我装,装啊你。

    杨涟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变脸般捧起茶杯,笑道:“这不是我女儿没福气,您也命苦,就大公子这么一块心头肉,给他的媳妇儿不得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名门闺秀,那也得是知书达理的清白姑娘,哪成想偏偏摊上这么个小小庶女。”

    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的贬低了人,还牵扯上嫡庶。

    柳琴沁哈欠连天,表示不太想听她讲话。

    若非徐家倒台,张诸柏何德何能可以将徐氏娶回家,连见徐氏一面都难,更别提让她做妾。

    所以她打心眼儿里,是没瞧得起过张家。

    杨涟见柳琴沁虽表现的不耐烦,但并未赶她走,也没打断她的话,以为是有戏。一时间讲得卖力极了,身边的丫鬟光是茶就续了两三次。

    “她进门少说有大半年了,一儿半女都没生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人没死,也早该让女婿一封休书逐出邵家。”杨涟说完,故意停了停,才继续:“放在寻常人家是要这样的,谁让邵家的长辈们待这些小辈都宽厚呢。”

    柳琴沁理理袖子,从桌上的盘子里拈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原来张夫人这是替替家中姑娘说亲事来了,让我猜猜,是疯了的那位老大,还是前些日子嫁到李家的老三。”

    杨涟被柳琴沁戳到了痛处,老大疯了是事实,至于清白毁没毁,外面谣言传的人尽皆知,就算清白尚在,也没人会信。

    而老三,本是不缺求娶的人家,起初定的是少城主叶巽,城主独子。都是让老大这档子事闹得,直接黄了不说,其他家的看见少城主都悔婚了,宁可跟花溪楼的一个风尘女子在一起,也不愿娶老三,立马不再登门。

    她只能在矮子里挑将军,选了李家的幼子。那李家幼子比老三还小五六岁,什么都不懂,新婚之夜居然跑出去斗蛐蛐玩儿,让老三独守空房,一夜之间成了虞州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这一切都和张念念脱不了干系,她恨,恨为什么不在这个小野种一落地时候,就掐死。

    还好,张念念已经死了。

    她死了,邵家少夫人的位子就空出来了,那就为时不晚。

    杨涟道:“劳您挂念,连我家老三嫁给李家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老三既已出阁,那自然是老大碧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