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是娃?

    站起来快跟滑梯一般高,典型的欠揍二世祖一个。

    钟万结不是乐于广泛结交的人,但他朋友很多,大部分却连名字都记不住。

    他把谦逊当作社交礼仪,本身并不怎么费心,往常表现出的亲和其实只是为了掩盖敷衍的态度,何况这次他认为和关漫不会再有更多交集。

    钟万结头也不抬,一颗心全部飞到演讲稿上,温声说:“嗯,好相处。”

    周一升旗的时候,演讲人和主持人要在主席台一侧候场,钟万结背手握着稿子站,面向自己班级,一旁的女主持手心汗津津的,看起来要比他紧张。

    两个人才认识不久,半小时前临时走过场,现在都站在高处,被台下千千万万只眼睛盯着,就培养出了战略友谊,行完注目礼后小声交谈起来。

    关漫照例迟到,卡着点进校门,没给班里扣分,但也没时间回班放书包,凑数似的飘到队伍末尾。

    明昭长得又宽又圆,容易阻塞要道,被蓉姑娘安排在了后面,扭头一看,吓了一跳:“我靠漫子!你周末去打架了?!”

    关漫白白嫩嫩的脸上不干净了,嘴边贴着创口贴,右脸微微红肿。他摸摸伤口说:“没有,别问了。”

    他是骑车撞树上了。

    “今天什么早读?语文英语?”关漫不爱学习,但把语文书当成厕所读物和泡面盖子,平时会带回家。今天早上走得匆忙,忘了装没装进包。

    “语文!”明昭晃了晃脑袋,“蓉姑娘要查《劝学》,你背过没?”

    “查什么?什么玩意?”关漫毫无印象,凑头过去想问问第一句,主席台上“呼呼”两声,有人对着麦克风吹气。

    实在太突兀了,老师们都循声看过去。

    主持人刚刚在笑,才察觉到麦克风没关,顿时拘谨起来,脸上挂着做错事的愧疚,傻站着愣了愣。

    钟万结动作很快,握过麦关掉,像是这麦本来就在他手里,他朝着台下笑笑缓解尴尬,等群众焦点转移了,才半侧身去,立指对女孩子悄声说“嘘”。

    主持人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