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追的伤落的还真是扎实,小伤鸡零狗碎、大伤七零八落,重重叠叠累在一块儿,沧海阁里的大夫是真没法接活了。

    “阁主,公子他……”大夫战战兢兢的单膝跪在君寒的书案前,君寒却很认真的读着百里云给他寄来的信——以及一道发来的讣告。

    亲手拿着自己的“丧询”,这感觉,实在……很奇妙。

    一直阅完信,君寒才不咸不淡的掀起眼皮,终于搭理了大夫:“他怎么了?”

    “公子他伤势太重,恐怕……”

    “还喘着气就别跟我说不行。”君寒语气平然无怒,却无端压了那大夫心底一块巨石。

    君寒站起身,“过来。”

    “是。”大夫应着,忙也起身跟着君寒一道出了书房。

    易尘追被安顿在他自己的屋子里,舒凌定站在一边,皱着眉瞧着那拥拥挤挤四五个大夫聚在榻沿愁眉苦脸。

    璃月也乖乖的待在一边,呆呆的瞧着易尘追却没凑过去捣乱。

    君寒直接迈进屋门,围在榻前的一群大夫齐刷刷转过眼来,皆挂了一脸惴惴不安。

    榻上这个少年五脏俱损,息若临风残烛,虽然还挂着一口气,但已经到了随时都将熄灭的程度。

    “阁主,少爷他……”

    即使是沧海阁的大夫也的确有颗医者仁心,死亡这种话多少有些不忍出口。

    君寒没理会他们一个二个的苦瓜脸,径自坐在榻沿,先伸手叹了叹他的气息。

    这少年全身裹满了纱布,血迹大面积晕染,在他尚且单薄的身体上尤其触目惊心。

    即使是见惯了鲜血的君寒似乎也很难不为其所动——毕竟他的确从来没有见过易尘追伤成这样。

    一个生命当真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