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鲜有人知,北境最险的,除了那条地势险峻异常,又时有暗穴冰窟埋伏的冰裂谷外,还有一个名为“望幽渊”的地方,那里外围冰岭环叠,岭峰高耸如云,人站在冰岭外,根本无法揣摩里头是何境况。

    望幽渊的冰岭外还有人居,那些人与中原亦有所不同。

    居望幽渊外的人自称“守渊人”,自祖宗开始便守在望幽渊外,为数不多,但个个修为惊人,纵是垂髻小儿体内亦是一副完整灵脉。

    然而这些人却终生不得踏出北境,据他们自己所说,是因为他们的祖宗犯了事,挨了天罚,骨子里被下了诅咒,有邪火蕴体,一旦离开望幽渊的寒气镇压便会火毒攻心,灼燃骨脉而毙命。

    此论真假如何君寒也不是很有法子去验证,但他们每个人的肩上的确都有一枚邪火印纹,即使是初生的婴儿也一定有这灼目烙印。

    且他们体内也确实隐隐埋着一种威胁,君寒虽然不能探识灵息,但本于狼的天性,他对各种隐威的压势特别敏感。

    早在他刚进寒山镇时便有所察觉,那里处处隐伏着一股他似曾相识的威压——后来细细想来,他越发觉得那感觉与镇妖塔里鬼星的灵势很相似。

    然而即使是世代生活在望幽渊外的守渊人也说不清楚那群叠寒岭之内包藏的到底是什么力量。

    当问起“天狼妖君”时,那些人更是讳莫如深,死活也不肯透露其间隐秘。

    这就很难不让人多心了。

    当时君寒刚刚离开巽天不久,还没有如今这般实力,即使对望幽渊再好奇也无法靠近一步——守渊人可以近至三里之内,他却距着五里便受不住了。

    北境的望幽渊一直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毒刺,就算一时半会儿拔不掉,也得探个明白。

    舒凌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望幽渊”三个字,顿时也被惹起了疑虫。

    “听来,那地方应是凶险异常。”

    君寒敛起了那不慎遗露的忧色,立马又恢复了以往轻描淡写的态度,“或许吧。”

    “北境中有太多事物难以考察,此行还是多带几个人吧。”

    君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带一整支铁麟军过去是最稳妥的——我这可是暗中行事,难道在这里告了病假,转头就大张旗鼓地发师北境?”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独身前往吧?实在不行,还是我……”他话才一半,君寒便抬手止了他的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