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待了五年,好不容易回趟“窝”,居然就已经被霍霍成这样了。

    君寒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她带回去。”

    元帅大人简略的交代了这么一句便又转身没入火海之中。

    ——

    易尘追脑海中昔年的混沌终于在这一瞬彻底归了清明。

    却又是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惨呼声在脑海中泛迭不休,剜心的绝望嵌入骨髓,掀得他心底业火惊骇,整副骨脉都仿佛被置入了炼炉一般,滚灼的撕心裂肺。

    易尘追终于看清了那段血色的记忆——在一片幽暗中,蓦有一人瞳仁嵌金,举刀向他挥来,一记冷刃毫不含糊的斩落胸前。

    那一道血口几乎撕裂了易尘追的半副身躯。

    视线再被鲜血染红,死亡的冰冷附体侵骨。

    鲜血忽而转为一片幽玄,易尘追两眼暴睁,却见逐为玄浊侵染的火海中森森站了一抹黑影。

    他站在十步之外,手里捧着一盏光芒渐渐落为幽黑的琉璃灯。

    琉璃灯……

    易尘追的脑仁又开始了翻江倒海,像是有人拿着钢锥在他脑髓里搅和,场面却是越搅越血腥。

    “你是……”易尘追的视线混混沌沌的,却还能依稀瞧见那颀长的身影。

    易远光默然无声的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盏,泼墨般的玄火倾盏而出,顷刻间便将剩下的所有血红一吞殆尽。

    火海终成了墨池般的色泽,易尘追骨脉吃痛,似乎又被人狠灌了一把烈火入体。

    君寒一路踏火走进梧桐殿,恰见玄火中一抹黑影渐而飘散成烟。

    易尘追孤倒在玄火之中,像是一抹被撕裂重塑的灵魂,虽还聚着整体,却似乎风雨飘摇,一触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