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简直气炸,“姓滕的,有种的再说一遍。╔╗”

    滕大将军却走上去了。

    “王八蛋,骗子,叛徒,不讲义气的无耻之辈。脑袋倒是比我好使,混到如今还不是要听一个酒囊饭袋的调遣,还好意思说别人笨。你就是没种,缩头乌龟千年王八,活再久也得背个遮羞的壳。”左拐单脚跳着大骂,又冲于良和采蘩吼,“你俩谁要是帮他说话,我就断绝师徒名分,尤其是采蘩你”

    于良苦着张憨实的脸,“师父,我没帮着他说话啊。”

    但采蘩那边悄静无声。

    左拐又吼,“童采蘩,你听到没有”

    很静。很静。

    “她睡觉了。”阿慕坐那儿擦刀,头也不抬。

    “什么”左拐不敢相信,嗓门大到于良悄悄站远堵耳朵,“什么时候了,她还睡得着没心没肺的。”

    擦刀的,继续擦刀。╔╗睡觉的,自管睡觉。

    于良面对墙壁,想撞昏自己,免得师父过来吼聋他的耳朵。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再听到吼声。回头偷瞧,发现师父居然往草垛子上一躺,也要睡觉的样子。片刻后,他躺在一片宁静中,感觉焦虑烧着自己不聪明的脑袋,全身没力气却怎么都睡不着,但耳旁的呼噜声提醒他,没心没肺的人又多了一个。

    陔州罗扬大营。

    已经入夜,独孤棠走进自己帐中。刚从姐夫那儿得知,皇上这回要亲征。为了配合皇上的三路军,上两路在所占的北齐境内进行短暂休整,而陔州这一路的出击要再等上几日。

    帐中明火亮如白昼,本该是他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翘脚的人。那人,白面具血红口,正是阎罗的脸。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将座。”虽然这么说,阎罗却纹丝不动。

    独孤棠进来就看到了他,却是毫不诧异,往旁边椅子一坐,动作那么自然,没有丝毫勉强或不悦,“坐着吧,我其实不喜欢坐它,感觉会短命。”

    阎罗顿感针扎,“独孤棠,你知不知道你用这张寒冰脸说笑话,一点不让人觉得有趣。╔╗”

    独孤棠突然一甩手。白光一道插入主座前的桌沿。升云森冷。只要再多一寸就会没进阎罗的大腿。